网暴高三“誓师女孩”：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生而为人，我劝你善良

生活报首席评论员 静伟

近日，湖南桑植一高三“誓师女孩”遭受网暴的新闻，让我想起了自己上中学时经历的两件事。

一个是初中时全校有个什么活动，我们班有个集体诗朗诵，当时的班主任不知出于什么考虑，也许是为了激发我的自信？让我担任领诵，在排练的时候，她觉得我说到“那样的”时候有些平，就让我把声调上扬，我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，但老师的话还是要听。结果当着全校表演时，我“那样的”三个字一出口，台下果然是哄笑一片。用现在的话说，当时的我就是“社死”，尴尬得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个两室一厅。幸好当时不是如今的网络社会，大家笑笑也就完了。现在想来，把用力当成真诚的“演讲腔”，其实是很多师生相传的通病。

还有就是中学时曾有幸遇到一个非常有魅力的政治老师，他有一次在课堂上为我们吟诵了据说是蒲松龄的落第自勉联：“有志者，事竟成，破釜沉舟，百二秦关终属楚；苦心人，天不负，卧薪尝胆，三千越甲可吞吴。”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副对联，当时感到非常激动，反复在内心吟诵，至少在当时的那段时间，我感到自己比平时要努力了一些。你可以说这是“鸡血”“鸡汤”，但确实会在我们的内心产生力量。

回过头来，再看那个高三女孩的演讲，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大毛病，而且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真诚。虽然可能显得有些用力过猛，但如果你想到，这是一个正值青春花季的女孩，这又是一个高考倒计时百日誓师大会，这样一个年龄，这样一个情境，激动一些又怎么了？热血一些难道不应该吗？难道要懒洋洋地说些丧气话，你们才觉得开心？

可就是这样一个虽然用力，但却并不出什么大格的演讲，竟遭来了一群恶意的攻击：“最看不惯打鸡血的卷王了”“她是读书读魔怔了，看她表情”“打鸡血的言论，进入社会啥也不是”“有点儿像被洗脑了”……更有甚者，竟指责一个女孩“表情狰狞”“咬牙切齿的样子，真的很可怕”……

这个女孩不过是眼睛大些，又因为激动在表情管理上有些欠妥而已，怎么就成了“表情狰狞”了？良言一句三冬暖，恶语伤人六月寒，你们可曾想到这样刻薄甚至恶毒的语言，会在一个年轻且正值高三的女孩心中造成怎样的伤害？将心比心，如果是你或者你的女儿，遭受到这样的言语攻击，又会怎样？话语是人的“第二张脸”，你说她“表情狰狞”？我看你是内心丑恶。他们真应该听听毛姆那句话：“大部分人长得真是丑啊！可惜，他们也不知道该待人随和一点，也好补救一下。”

而且，女孩所说的话，在其面临的情境中也并没有什么毛病。“凌晨六点的校园，真的很黑，但600多分的成绩真的很耀眼！”“没有人是生来的弱者，没有人是命定的草芥”“我们可以不成功，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后悔”……这些话，只不过是在给自己和同学加油打气，在人生的很多重要关口，我们总是需要一些力量帮我们渡过难关。

从现场看，女孩的演讲也确实起到了燃爆全场的效果，台下同学也是掌声雷动，我相信他们也是真实地被激励了。只不过，当这个视频放到网络的舆论场中，放到陌生的人群当中，很多人就会带着自己的过往经历、既存偏见，或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，来做扭曲的审视和解读。可能你对“唯分数论”“小镇做题家”或某些教育问题和社会现实有所不满，但为什么要把这些底火发泄到一个孩子身上呢？

而且，一个高三面临高考的女孩，说要拿好成绩有什么错吗？难道一个学生在演讲中不谈成绩，去谈打游戏？想要600多分的成绩又怎么了？难道你想打250分？你说什么即使打了600多分走入社会也未必会成功，这话也许不错，但反过来说，难道打250分就会成功了？600分和250分，哪个成功或失败的概率更大？无论如何，高考是最公平的竞争，很可能，你鄙夷和嫌弃的高考和成绩，却是很多孩子和家庭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。所以，努力不丢人，想要成功不丢人，想要一个好成绩考上一个好大学，更不丢人。

反倒是那些对别人的成功或者渴望成功的心，冷嘲热讽、恶语相加的人，才是真正的丢人。因为，一个有教养的人，不会对别人的相貌和表情说三道四；一个优秀的成功的人，也不会有那些闲工夫在网上嘲骂别人；一个内心善良温暖的人，更不会对他人和这个世界充满恶意。网上有一句话说得好：“你嘴巴那么毒，心里一定很苦吧？”你细看一下，那些喜欢嘲骂成功的人，往往都是“loser”；那些爱笑话人的人，也都并不如人。自己一身是刺，却偏偏喜欢对别人吹毛求疵，他们只不过是喜欢在伤害别人中，找到自己的快感和存在感罢了。

从刘学州到“粉发女孩”，网暴带给人的伤害和教训还不够多吗？你轻飘飘的一句话，落到别人心上，可能就是血淋淋的一把刀；你一笑而过，于他人却可能是一生都蹚不过去的一道河。好在这一次，人民网、央广网等央媒纷纷发声，87个涉嫌网暴“誓师女孩”的账号被禁言，当地网信和公安部门已介入，希望能让那些网暴者也真切感受到一些疼吧。

你心存恶意，往往会与他人两败俱伤；你生性寒凉，尘世也就更多风霜。所以，生而为人，我还是要劝你善良。